白领女士也垂钓四(依稀往事)

2017-11-06 08:47 19754人阅读 3人回复 显示全部楼层

白领女士也垂钓四(依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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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开后百花杀 发表于 2017-11-6 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柳姑娘给我发短信报喜,他妈妈回家了,她90%发挥,我道了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三个月的钓鱼黄金时光过去了,当夜我骑车到护城河夜钓,一无所获。酷暑难耐,一步都不想走出空调房,挨到立秋后,总算不那么蒸人了。这天下午,在办公室品茶打发时光,随着敲门声,柳姑娘轻盈地走进了办公室。我给她沏了一杯毛尖,坐稳后柳姑娘难为情地说:袁叔叔,早该来谢你,可我妈死活不来,电话也不打”,我笑了,那一篇翻过去了,来了说啥,彼此尴尬,大人的事你不懂,说说你。柳姑娘好像卸下了千斤债,告诉我被清华录取,但是她舅给办好了多伦多大学留学,我了个大贺,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温润的黄蜡石挂件小猴子送给柳姑娘,我坦言,石头是自己捡的,自己揣摩的唐风雕工,留个纪念。柳姑娘起身道谢,并拿出我那张渔资卡红着脸说:“还是五千,我妈一分也不让我多存”,我笑着接过,把小姑娘送到楼梯处道别。
    这一篇彻底翻过去了,心中很坦然但也些许失望。处暑、白露、秋分、寒露,恶钓了两个月鱼,远征丹江口鱼排两次,翘嘴、红梢收获颇丰。来年,企业效益大好,工资涨了一大截,两个助手基本都能独挡一面,3000万以下合同法律风险评估、一般经济纠纷案件我都不再参与。还是国企好啊!要是民营企业,我就该下课了。这一年,从清明一直钓到秋分,几乎双休日都出动,人黑瘦结实,再也没想过能和白领女士一起垂钓的事,或许柳已经去了多伦多了。
    秋老虎果然名不虚传,进入秋分白天还是比较热,夜晚倒是清凉出鱼,周六下午17时,一行五人到了团结水库。嘿!钓鱼的人还真不少,五人分散打探鱼情,准备接位。我看到远远一顶绿伞下,一位带棒球帽的背影似乎是女性,旁边停了一辆小巧的黑色吉姆尼越野车。我向那女性走去,越走心跳得越快,走到大约五米处,钓箱上的人扭头站起,我愣了一下,快步上前击掌,“出师了,钓鱼也不跟我联系”,柳卫青笑得很灿烂、很放松,“五年来头一次钓鱼”,“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了加拿大了”,“哪能,走了还不跟你打个招呼”。一行看我碰到了熟人,都走了过来,其实都见过面,只是没做过介绍,我一一介绍,我的小学同学柳卫青,一一握手。
    一行分散找了钓位,我把东西拿到柳的旁边,并不着急支摊柳疑惑地看着我,“你咋不钓呢”?“等着接你位”,“见着师傅就不走了”,“啊!后半夜很冷,你带厚衣服和帐篷了么?”“没有”。我还能说啥支帐篷、埋锅造饭,抽空调漂、打窝子,“你钓的鱼多不?”柳卫青笑着说:“买二斤豆腐够熬一锅汤”,我还真提起护子看了看,三尾小鲫鱼。
    天很快擦黑了,一行加柳卫青六人团坐吃饭、喝酒,有女士在场,一行都放不太开,很快喝完吃完都去钓鱼去了。我收拾完残局,拧亮电子漂开始钓鱼,两人自然从柳姑娘开始聊起,又聊到了柳伯父、柳伯母,然后就不知道聊啥了。我适时离座,去帐篷里取出冲锋衣拿给柳卫青,大背包里取出八个小虾笼,把刚才收集到塑料袋的,啃得不很净的骨头装入,下在了钓点附近。
    忙完这一切,柳也未上一条鱼,我加快频率抽了十多分钟窝,还是没口,我请柳卫青跟我钓一个窝,自然就坐得近了我把柳收起来的大遮阳伞重新撑起,柳笑着打趣我搞什么鬼情调,我绷着脸说:“十点以后露水就重了,你看看周边,都撑伞了”。
    树梢上挂着弯弯的月牙,满天繁星,清爽的空气是市区没有的,秋虫鸣叫更衬托出这个山中水库的幽静。我缓缓地开口说:“还记得你家啥时从汉中5711厂调迁走的么?”柳卫青边穿冲锋衣边说:“好像是我们要上三年级前的寒假(那时春季招生)”,我抬头对着月亮说:“大人们道别时,咱们抱着哭,”沉默了似乎很久,柳卫青长叹一声说:“三十六七年了,当时跟亲姊妹一样。”
    二人在这空寂的夜晚,努力回忆久远的,汉中大山里三线厂的童年时光,两个自打记事就是邻居,小学二年级做了一年同桌的往事太过久远,模模糊糊的一些片段终凑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提议一起去收虾笼,回忆暂停。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鱼没钓到,虾倒有丰收的兆头,随着第一个虾笼出水,那种轻微的噼啪声,在这寂静的秋夜仿佛美妙的天籁。两支头灯凑在一起,我从虾笼中往外掏虾,柳卫青端着帆布水桶接着,不时还小声惊呼:“这只大!这只大!”收完八个虾笼回来,柳卫青有些兴奋,看着一个桶底的草虾,一会告诉我虾眼反荧光,一会又要我给桶里多加点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继续加快频率抽窝子,柳卫青收了鱼竿坐近专心看我钓鱼,看着看着,她突然说:“袁竹!在汉中,我爸好像领咱俩捞过虾,不是你这种尼龙笼子,是那种白纱布的”,我扭头看着她那期盼的表情,笑着摇头说:“记不住了,你家调迁走后,我家在那又住了三年,就搬到镇子边上生活区了。我们住的是那种石头砌的,油毡顶平房,咱两家隔壁,你妈我妈都是厂医院的,那一片住的都是医院职工”。停了一会,我继续说:“这事你一定记得,那时晚上大人们经常政治学习,孩子们只能留在家里,你我都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弟弟,或在你家、或在我家等大人们回来,那一年我俩都八岁”。柳卫青若有所思地说:“有这事”,我继续说:“在家领弟弟们玩最怕停电,可那时偏偏经常停电,我爸每次走时都把火柴揣进我兜里,告诉我大人走就插门,谁叫也不开。有一次,我正给弟弟们讲狼外婆的故事,突然就停电了,我拿出火柴怎么也划不着,弟弟们就哭了,后来我到外屋煤炉子上,夹出蜂窝煤,用报纸引燃火柴点亮了煤油灯。”柳卫青接着我的话说:“弟弟们说困一下就睡着了,刚把这个抱到床上拖鞋、脱衣服,那个也睡着了。他俩睡着后,咱俩就看画书、讲理想,你说长大后要当解放军,我说要当老师,说着说着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像你一次也没睡,都是你给大人们开门”。我说:“其实我也困得不行,只是我爸说,四个人,你是哥哥,小男子汉,一定要带好弟弟妹妹,不许睡觉!”我眼睛有些潮湿,心中感慨,老天真是残忍,两个热热乎乎的孩子,刹那间天各一方,再无音讯,当彼此忘得干干净净时,又回到了一个城市。童年是美好的,现实是苦涩的。不想了,收虾去。

平和淡远 发表于 2017-11-6 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资深老钓,文笔娴熟。
依稀往事,慢慢钓出。
沙发 2017-11-6 13:36 评论 收起评论
念白 发表于 2017-11-8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流畅,非常有画面感。
板凳 2017-11-8 14:12 评论 收起评论
 楼主| 我花开后百花杀 发表于 2020-5-7 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毛了,晒晒。
地板 2020-5-7 10:27 评论 收起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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