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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采访的五位客户都表示，现在，经验不足且不具备专业技能的自由职业者可能会失去工作。但是，越来越多的自由职业者并没有避开可能使他们过时的人工智能工具，而是依靠ChatGPT来完成部分工作——甚至是全部工作。 文 / Rashi Shrivastava 随着一些自由职业者的工作被ChatGPT抢走，他们的客户在自由职业招募平台上也收到了大量人工智能编写的内容。其结果就是：客户和自由职业者之间的不信任日益加深，平台本身的麻烦也越来越多。 梅丽莎•谢伊（Melissa Shea）的科技创业公司围绕时尚产业开展业务，她会雇佣自由职业者来承担大部分基本任务，平均每小时支付22美元，让他们开发网站、转录音频和撰写营销文案。2023年1月，她迎来了团队的新成员：ChatGPT。以每小时0美元的价格，这个聊天机器人可以比自由职业者更快地创造出更多的内容，并取代了她原本可以通过自由职业雇佣平台Upwork聘请的三名内容撰稿人。 “坦率地说，我真的很担心，到今年年底将有数百万人失业。”谢伊说。她是纽约时尚人士社交和市场营销平台Fashion Mingle的联合创始人。“我从未雇佣过比ChatGPT更好的撰稿人。” 自从她发现ChatGPT后，谢伊就再也没有在Upwork上发布过招聘信息(尽管她目前仍有五个自由职业者为她工作)。自2022年11月发布以来，ChatGPT已经积累了超过1亿的用户，引发了微软、谷歌和亚马逊等公司的人工智能军备竞赛，并催生了一系列人工智能初创公司。对于希望削减成本的小企业来说，这个免费的工具可以使他们的大部分业务自动化，并且提供了一个比自由职业者更便宜的选择。基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最新进展，ChatGPT及其基于图像的兄弟产品DALL-E 2可以完成大部分自由职业范围内的工作，从撰写文章、汇编研究报告到设计图形、编码和解密金融文件都包括在内。 《福布斯》采访的五位客户都表示，现在，经验不足且不具备专业技能的自由职业者可能会失去工作。但是，越来越多的自由职业者并没有避开可能使他们过时的人工智能工具，而是依靠ChatGPT来完成部分工作——甚至是全部工作。Upwork和Fiverr等求职网站的客户收到了大量由ChatGPT撰写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项目建议书。一个痛苦的副作用就是：它让客户怀疑自由职业者提交的工作的原创性，并在自由职业者社区引发了交易纠纷和不信任。 Upwork在2022年的收入约为6.2亿美元，该公司在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文件中披露，人工智能的使用增加将对其业务构成威胁。Upwork的年度报告写道：“我们求职市场的用户使用任何生成式人工智能都可能导致更多的知识产权侵权索赔。”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该公司拒绝就ChatGPT如何影响交易纠纷率或其利润发表评论。 Upwork人才解决方案副总裁玛格丽特•利拉尼（Margaret Lilani）表示：“我们希望我们的客户和我们的人才竭尽全力，确保他们的工作是安全的，他们的付出是值得信任的。” 淹没在ChatGPT生成的提案中 4月初，商业顾问肖恩•奥多德（Sean O’dowd）在Upwork上上传了两份招聘启事，不到24小时，他就收到了近300份来自自由职业者的申请，解释了他们应该被聘用的理由。他说，在300个提案中，他怀疑有200多个是由ChatGPT完成的。Upwork的平台中没有嵌入人工智能检测工具，因此他使用了企业级人工智能初创公司Writer的检测软件来评估这些提案。 奥多德说，在过去的十年里，他已经雇佣了“近100名从事的工作可以被ChatGPT取代的人”；他说，他不会再雇佣那些把ChatGPT产出的内容当作是自己作品的自由职业者，因为他无法信任他们，而这表明他们缺乏努力。“如果我只想要基本的ChatGPT水平的答案，我自己就可以操作。当我招聘某人时，我希望他的作品比ChatGPT更详细、更有深度、更有想法。” 伊万•费舍尔（Evan Fisher）是Upwork的客户，同时也是一名自由职业者，他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ChatGPT编写的内容质量很低。“Upwork的真正问题是提案的数量太多了。我们说的是在签合同之前，客户真的被那种千篇一律的、乏味的、没有经过思考的提案淹没了。”在Upwork上雇佣了80名自由职业者的费舍尔告诉《福布斯》。 作为回应，Upwork上的有些客户从一开始就会提供一份免责声明。一份招聘启事是这样开头的：“如果你在这份工作中使用人工智能，你将得不到报酬。”另一条写道：“我不想要ChatGPT或人工智能产生的内容。我会验证并确保这一点，所以任何想要使用人工智能的人，请不要申请。”尽管有这些努力，但一些自由职业者仍在没有披露的情况下使用人工智能工具。奥多德说，他曾经收到过他怀疑是ChatGPT完成的工作，因为这些工作只包括截止到2021年（ChatGPT的训练截止时间）的信息，而遗漏了一些人类通过简单搜索就能轻松找到的新细节。此后他再也没有雇佣过那个自由职业者。 通过在自由职业平台Fiverr上为耐克等品牌撰写文案，两年内赚了200万美元的乔治亚·奥斯汀（Georgia Austin）表示，一些自由职业者过度使用和依赖人工智能工具，给“所有自由职业者带来了坏名声”，即使是那些可能没有偷偷使用人工智能的人也不能豁免。2月底，一名自由职业者在Upwork的社区论坛上发帖称，一名客户指责他使用ChatGPT来完成工作，并要求他退还报酬。这一争论导致了Upwork的交易纠纷。Upwork拒绝就这一纠纷置评。 Upwork的利拉尼说：“我们的平台是建立在自由职业者、独立人才和客户之间的信任关系基础之上的。人工智能无法取代这些有意义和个性化的联系。” 自由职业者则表示不然。 “客户的警惕性比以前高多了。这为那些在Upwork上拥有大账户的人创造了一个优势，但新手则没有这种优势，因为他们（新手）会被怀疑在工作中使用人工智能，”尼日利亚平面设计自由职业者奥雷兹·梅纳（Orezi Mena）说，他使用ChatGPT来帮助他进行构思。 所有眼睛都盯着谷歌 对于那些使用自由职业者来创建内容和增加网站流量的公司来说，这一切都取决于谷歌如何对ChatGPT编写的内容进行排名。谷歌在今年2月表示，即使是人工智能制作的原创内容，也会优先出现在搜索结果中，而垃圾内容的排序将会被降级。一篇博文写道：“谷歌有多年处理自动化被用来操纵搜索结果的经验。” “如果谷歌在某种程度上发现人工智能写的东西不那么有价值，并降低了它的推荐排序，那么它就违背了你花钱的意义。”Upwork的客户阿德尔·阿切尔（Adelle Archer）说。她为自己的科技珠宝公司Eterneva雇佣了20名自由职业者来完成各种任务，该公司使用骨灰来制造纪念钻石。 这就是为什么一些自由职业者并不担心人工智能会让他们失业。 “说到底，95%从我这里购买博客和文章的买家，都会使用这些内容来为他们的网站做搜索引擎优化。他们意识到，ChatGPT生成的博客不一定会给他们在谷歌上的推荐排序带来任何好处。”亚历克斯·法苏洛（Alex Fasulo）说，她在过去的九年里一直在Fiverr上做自由职业者，并声称每年能赚到六位数的薪水。“所以他们仍然很乐意付钱给我，和我一起生成一个由人类撰写的博客。” Upwork的职位描述 尽管价格较低，ChatGPT也仍然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Upwork前产品经理雅各布•伦布雷拉斯（Jacobo Lumbreras）表示，大多数希望雇佣自由职业者的人都希望以最低的成本快速完成工作。一些客户鼓励自由职业者使用ChatGPT，如果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更有效率的话。Upwork和Fiverr上的自由职业者正在以低至每小时5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们使用ChatGPT创建内容并编辑内容以进行搜索引擎优化的能力。法苏洛开展了13种不同的自由职业，而且她刚刚开始了一项新的业务。她说：“我真的开设了一项名为‘我会编辑和整理你的ChatGPT生成的内容’的服务。” 自由职业者奥斯汀则表示，低廉的价格也反映了ChatGPT所产生的产出的质量。作为一家内容营销机构的创始人，她说她已经看到了大量不满意的客户，他们收到的人工智能生成的文案既普通又单调。“特别是在人工智能领域，有很多蹩脚的内容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人工智能的广泛使用正督促着自由职业者提升自己的技能，例如从写作提升到编辑或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Upwork为自由职业者提供如何找工作和与客户谈判的指导，并提供一个基于邀请的项目，帮助他们认证自己的软件开发和创意设计技能。利拉尼说：“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提高技能将继续成为游戏的主题。” 与此同时，Fiverr也在拥抱人工智能：2023年1月，该平台创建了一个独立的垂直行业，专门面向提供人工智能服务的自由职业者，比如使用DALL-E 2和Midjourney进行视觉创作的艺术家，以及使用人工智能制作音乐视频或内容编辑的自由职业者。Fiverr垂直和创新主管尤夫•霍农（Yoav Hornung）表示，该公司发现，对基于人工智能的服务的搜索有所增加。虽然系统中没有嵌入人工智能检测工具来帮助客户剔除人工智能编写的内容，但这家总部位于以色列的公司为客户提供了一个在线标识制作工具和一个艺术家配音工具。对于ChatGPT编写的内容，目前检查和验证工作的责任落在了服务的卖家和买家身上。 霍农说：“我们确实和卖家沟通过，他们必须有合法权利使用他们在作品中使用的任何元素。” 一边是担心失去工作的自由职业者，一边是对人工智能撰写的作品感到沮丧的客户，可以说ChatGPT让自由职业者的世界陷入了混乱，而UpWork和Fiverr等公司则将损失惨重。奥多德指出，自由职业者招聘信息的减少可能意味着这些平台的收入也会减少，因为它们会从自由职业者的收入中抽成10%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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